桑芷幸灾乐祸得起劲，一得意便忘形，倏的一手揭起阿黛尔的帽子：“要瞧就瞧个清楚！你看她的的头，嗬嗬嗬嗬，她的头……”
她激动得有些疯颠，竟然忘了害怕阿黛尔，连笑声都学了人家的发音。
阿黛尔下意识用手捂住脑袋，却又捂不住……她的双手，十个指头，只剩下两个是完整的。她嗬嗬喘息着，鼓着蓝眼恨了一下桑芷。
桑芷被那一眼吓得立时魂魄归位，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傻事，讪讪笑着，结结巴巴：“阿，阿黛尔小姐，我，我是想帮你……”
“算了，不怪你！”阿黛尔现在吓唬人的心情很好，并没真的追究，只是蓦的转个方向嗬嗬嗬嗬笑一把：“桑离，看见了吧？我头发没了，连头皮都没了……”
脚底生寒，继而如气温骤降，将桑离整个冻住，无法呼吸。即便她号称桑小强，却也生生吓破了胆，胃液翻滚，呼吸急促。瞳孔忽大忽小，闪烁不定。
那真是一个现场版的恐怖片，一只奇形怪状的怪兽就在眼前……
那年洋娃娃般的阿黛尔，蕾丝洋装在身，肌肤赛雪，金黄长发披肩，优美的颈项，浅蓝的眼睛，十七岁少女特有的任性和高傲，刹那间清晰地闪现在眼前。
她们其实只有过一面之缘，在那一面中，她们的交锋时刻也并不多。却是在此时，阿黛尔曾经的一举一动，都仿佛一场高清电影，在眼前慢镜头回放。
甚至她曾戏弄人家“贱人你骂谁”，阿黛尔昂头挺胸回答“骂你”的傻样，都显得异常……可爱。
是可爱，比起现在这个样子，的确可爱多了。